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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_鲜橙【完结】(48)


他不问还好,一问袁喜的脸上更是红了起来,皮晦笑道:“袁喜正在和我商量着卖船票呢。”袁喜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步怀宇更是糊涂了,问:“什么船票?”
皮晦笑得上不来气,袁喜凶巴巴地瞪着她,步怀宇看着袁喜面红耳赤的样子,知道皮晦一定是在逗她,也就不再问了。他回自己房间换衣服,等再出来客厅就只剩下了袁喜,他有些惊讶地问:“皮晦呢?她怎么走了?”
“她着急走了, 说是肖墨亭等她有事呢。”袁喜答道,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刚褪的红晕又有些往外泛,忙站起身来往厨房里走,“饭还给你留着了些,我去给你端过来吧。”
步怀宇吃过了饭,两人收拾利索了便各自守着沙发的一角翻杂志,袁喜随意地看着手里的杂志,心却总是安定不下来,不自觉地想到皮晦和她论资排辈话,然后就忍不住偷偷地打量沙发那头的步怀宇。等她一次又一次瞄了他一眼,刚把视线移回到杂志上时,就听步怀宇淡淡地问道:“你要卖什么船票?”
袁喜心里一惊,手一抖,膝盖上的杂志就滑了下去。步怀宇被她闹出的动静心动了,转过头来纳闷地看她,她心里更慌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也不理会他惊讶的眼神,一边闷头往自己屋里走一边说道:“我去睡觉了,晚安。”
直到回到自己的屋里,她还觉得脸红心跳的,忍不住小声地嘟囔皮晦,都是那个臭丫头,说什么步怀宇身材X感,害得她忍不住地去打量他到底哪里X感,看多了果然被逮到了吧。他一窝地笑话她的,他还问她卖什么船票,天,丢死人了!
步怀宇看着袁喜急匆匆地背影,稍微愣了片刻便扯着嘴角笑了起来,袁喜隔着辨析听见也低沉的笑声,脸上更是发热。
两人就这样同居了,或许少了一些激qíng,却有着一份难言的轻松和惬意,心底更是隐隐含着一丝甜蜜。
张恒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专门打来越洋电话,还故意打到了步怀宇家里的座机上,竺袁喜接起来的时候,他帮作迷惑地问:“袁喜?我怎么把电话打你那里去了,错了错了,我要找步怀宇的。”说着不等袁喜解释便挂 了电话,未完了没几秒钟电话又打了过来,一听还是袁喜的声音,又自言自语,“哎?邪门了,怎么又错了?”
袁喜一开始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她,还真憋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的步怀宇见到了,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对着电话淡淡说道:“你是想让我把你现在的联系方式告诉你那些女友吗”
他这样一说,袁喜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那个用鞋砸张恒的女孩子,不由得也跟着幸灾乐祸起来。果然这句话比什么威胁都管用,张恒立刻就老实了,和步怀宇说了几句后便又要袁喜听电话。
袁喜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刚把话筒贴到耳边,就听张恒刻意用压低了声音问:“袁喜,你帮帮我吧,有件事我都纳闷了好久了,老步那家伙嘴太严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说,你就告诉我吧行不行?
袁喜这回长了个心眼儿,没敢答应他,只是提着小说问:“什么事qíng?”
张恒在那边像是qiáng憋着笑,憋得连气息都不稳了,然后还一本正经地问袁喜:“袁喜,老步是一夜几次男啊?”
袁喜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脸刷地就红了,一下子就把电话扔在了话机上,可慌乱中没放好,不但根本就没挂断,还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键,张恒被扩大了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了过来:“嘿嘿,袁喜,老步到底是一夜几次啊?”
袁喜一下子就傻住了,步怀宇却仍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走过来拿起电话慢条斯理地说道:“尹小安,是不是?你耐心地等着吧,估计她很快就能到了。”
张恒在那边惨叫道:“老步,你不能gān这么没人xing的事!”
步怀宇不理他,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又抬头看向袁喜。袁喜还满脸通红地站着,见他看她,忙掩饰地往厨房里走,说:“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恬淡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到了chūn暖花开的季节。皮晦和肖墨亭经过了七年多的爱qíng长跑,总算是看见了婚姻围城的大门。四月底皮晦拉着袁喜去试婚纱。明明是二尺一的腰却非要挤进一尺九的裙子,结果可想而知。皮晦的脸不知道是被气红的还是憋红的,对着试衣镜恨恨地掐自己的腰。
袁喜站在一边捂着嘴偷笑,被皮晦从镜子里看到了,用鼻子哼了她一声,说:“你少幸灾乐祸!你看看你自己的腰,比以前也粗了不少。”
袁喜笑而不语,皮晦一时心血来cháo给她挑了件紧身的小婚纱,非撺掇她也试一试,旁边的店员也一个劲儿地劝袁喜试试看,袁喜挨不过劝,再加上自己也有些动心,便抱着婚纱去试,还没把婚纱穿好,皮晦就举着她的手机递了过来,“袁喜,你的手机响半天了,是不是你们家步怀宇啊?可没这么缠人的啊,这才半天见不着就想得慌了?”
袁喜羞恼地啐了她一口,腾出手来接过手机,那哭声像是母亲的,出什么事了?她器什么?又听见电话那头有要在旁边小声嘀咕:“你先别告诉袁丫头,别让她路上出什么事,你让她赶快回来就行了,你让她赶快回来就行了。”这是皮晦爷爷的声音,她听出来了,他们不告诉她什么?
打电话的那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对袁喜说道:“我是你爸爸的工友,你爸受伤了,你赶紧回来吧。”
父亲受伤了?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不祥的预感,如果只是受伤,父亲一定不会让人给她打电话的,母亲也不会哭成那个样子。袁喜qiáng忍着心里的慌张,颤着声音问:“我爸伤到哪里了?你把电话给我爸,我要和他说句话。”
皮晦本来在旁边挑着婚纱,突然听见袁喜的声音不对劲,再回头一看她的脸色白得跟纸一般,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袁喜,谁的电话?”
袁喜像是没听见皮晦的问话,只是对着电话问:“我爸到底怎么了?你让他接电话。”那人像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片刻,电话那边清晰地传过来了袁母的哭声,她哭着说:“袁喜,你快回来吧,你爸他出事了。”
袁喜的脑子嗡的一声就懵了,父亲果然是出事了,她得回家,她得马上回家,她这么想着,也忘了自己还站在试衣台上,呆滞地往前走。
“袁喜!”皮晦急忙喊,可还是晚了一步,袁喜一步踏空,整个人往前栽了下来。
最后还是步怀宇陪着袁喜回了老家,他们先坐飞机到了省城,皮晦的父亲利用关系帮忙给找了辆车,早已在机场等着了,接了袁喜和步怀宇便直接奔向袁喜老家的那个县城。袁喜早已经乱了早已乱了心神,一路上总是自己念叨“没事”两个字,还不时地“安慰”步怀宇说:“家里人就是爱咋唬,老人骨头又硬,摔折了胳膊腿也没什么,养养就好了。你别看我妈那人平时厉害得不行,可真遇见点儿什么事她比谁都没用。”
步怀宇已经提前从皮晦那里知道了实qíng,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安慰袁喜,只是抿着嘴唇用轩揽着袁喜的肩,希望借此给她些力量。袁喜牵qiáng地笑了笑,又和他说起父亲对她多么好,小时候多么疼她,母亲一直向着大哥,只有父亲偏护她,总是偷着给她买些好吃的东西。她就这么颠三倒四地说着话,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他们到了县城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车子直接开到了县医院,袁喜终于见到了父亲。袁父的遗体已经转到了太平间,被白单子蒙着,静静地躺在那里。
白单子一掀开,袁母又哭着扑了上去,青卓也哇哇大哭,一边哭着一边摇着父亲的身体,“爸爸,你起来,你起来。”邻居抹着眼泪搀袁母,然后又去拉青卓,“你这孩子,快放手,你让你爸走得安稳点儿。”
袁喜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只是默默的在chuáng头跪了下来,然后就呆滞地看着父亲灰暗的面容,步怀宇在身后用力握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袁喜,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
可她却没有哭,只是茫然地回头看他,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迷茫地看着他。她这样的反应把步怀宇也吓坏了,他qiáng压着悲痛,用车地捏她的肩膀,低喊:“袁喜,袁喜,你坚qiáng一些,你说他最疼你了,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担心的,你别让他走得不放心。”
袁喜低头喃喃道:“他最疼我,他最疼我了。可我呢,我都gān了些什么?我五年没回来了,五年了!明知道爸爸想我,可我还是硬着心肠不回来,就因为跟我妈赌气。”她猛地扇了自己一光,然后又要挥手再扇,步怀宇连忙抱住了他,把她的双手钳住,急道:“袁喜,你别这样!你冷静一下!”
她的嘴角已经缓缓地渗出血来,抬起头来看步怀宇,问:“我不是人,是不是?”
_步怀宇痛惜地看着她,不敢让她再这里待下去,连忙把她抱起来往外走。她也不反抗,只是听话地让他抱着,手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喃喃自语“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袁喜病了,一下子就倒了。到后半夜又发起烧来,睡梦里一直迷迷糊糊地喊着爸爸。步怀宇听得心酸,只得把她的手紧紧地捂在掌中,明知道她什么也听不见,仍在她身边一直和她说着话,希望她 到他的声音能够睡得安稳些,别再被梦魇折磨。
睡到第二天中午她才醒过来,烧也退下去,眼睛里不再只是一片迷茫的神色,倒是脸色苍白得骇人,在步怀宇的帮助下,她主持了父亲的后事,先是买好了墓地,又给父亲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追悼会。他们家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袁喜的父亲是独子,只有远房的几个兄弟,还都在外地,平日里很少走动,母亲又是从远处嫁过来的,早就和亲戚断了走动,所以丧事大都是邻居朋友帮的忙,一切都办理完毕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两人都还要工作,步怀宇更是耽搁不起,只得回去上班,临走的时候步怀宇问袁母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袁母拒绝了,她说自己还壮实,领着青卓在这里过挺卫的。步怀宇见袁喜这些日子一直对母亲很冷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给袁母撂下几万块钱,说以后的生活他和袁喜会负担的,让她放心就好。
袁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在飞机上,步怀宇劝她,说出了这样的事qíng谁都不好受,让袁喜不要再去怨恨母亲了。
可袁喜却说:“如果不是她bī着我爸去挣钱,我爸就不会去给人扛家具,也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出事,我永远不能原谅她。”她转过头去,神qíng漠然,“同样,我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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