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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商_徐琳琳【完结】(5)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而后一上午都没有班主任的课了。轩霄和田龙第二节课就不见了踪影。许泠的左边空着田龙的椅子,她看看那张书本乱极了的桌子,却想到了小微。

  来上学的路上,许泠碰到了小微。

  “生日快乐,小泠。”小微的一个拥抱,还有装在袋子里的礼物。

  “谢谢你,小微。”许泠接过礼物,开心的微笑。

  “小泠,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说。”

  看着小微脸上矛盾的表情,小泠也猜到了些须的眉头。

  “昨天,你和田龙在步行街买冰淇淋被萧铭看到了。她很伤心。为什么还要换着书包背呢?其实,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根本就没有地方放他,可是,即使是好朋友,距离也要保持啊。”

  小微看许泠的脸色很奇怪,像是被烫到,又好象是被不老城冬天的严风吹过一样,虽然红,但是却又有着那么一点倔强的惨白。

  “你既然知道我心里放不下他,你就不该和我说的。我有分寸,放心吧。”

  “给你”许泠抬头看,1.92的大个子捧着一束绿油油的情人草,说完腼腆的做到了后面。

  班级开始骚动。毕竟其他的礼物都是严严实实的裹着包装纸,再打上大大的蝴蝶结。可是这样明晃晃的一捧很多人都叫不上名字的情人草,着实很显眼。

  许泠接过情人草,没有什么兴奋的表情,因为是她叫他买的。但是,就像是教堂的洗礼,明知道程序,也要装着崇敬。

  许泠低下头闻闻情人草的香气,那么的淡,淡到你不把鼻子凑到它跟前都不会感受到它的味道。世界就是这么的奇怪,即使这种普通的羞怯的小草,把那最可爱的一抹淡紫藏在身体里,让最普通的绿满了人的眼睛,可是,只要爱它的人,就愿意俯身凑到它身边,感受那一抹淡紫的幽香。

  一滴泪滴在叶子上,揉碎了,坠入12张紫色的包装纸叠成的锥型花束底部。幽幽的,伤伤的。却没有了痕迹。

  轩霄,一直很感谢你。我只是让你扮演了一下他,哪怕只一分钟,我都觉得那个梦没有碎,可是,当我捧着那一捧情人草的时候,我的梦真的碎了,碎的那么可怜。那一捧花,像是施舍,但是却带着你的善良。傻大个的善良,我没有理由不感动。谢谢你, 轩霄。

  小媳妇,我和轩霄一起逃课去买花,学校周围的花店都跑过了,可是,那种配花是不卖的。最后和青草心的老板商量了好久才答应。看到你哭了,是觉得幸福呢,还是在想那个该送花的人。高兴起来吧,18岁只有这么一次,不要错过。

  你哭了,我没有看见。听田龙说的。为什么要哭呢。虽然我并不喜欢送花给女生,也没有送过花给女生。但是,当你那么认真的和我要情人草做礼物时,我却有些庆幸了。虽然,在表面上我总是讽刺着说你,但是因为你总是不和我们这些臭小子生气,随意的你让我感觉亲切。但是,我真的好怕你认真的样子,那些本该挂着笑的脸,为什么要有那么的枯涩和哀伤。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我都没有勇气去说这句话。可是,我却不知从哪里弄到勇气把花拿给你在全班同学的面前。

  中午大家和许泠一起去吃饭。热闹的很,孤单的很。十五班和十三班和许泠要好的人都来了,文理两班聊的热火。可是,大家的声音有点喧宾夺主,许泠一直都是僵着笑容在陪着大家。

  咱们敬许泠一杯酒吧。下午都要上课,咱们就别多喝。酒量可以的想喝就多喝点,但是,不要被老师发现就好。

  小微说完了开场的话,大家就举起酒杯开始喝了。喝了一杯后,动筷子开吃。可是,许泠好象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

  “ 小泠,不管以后有什么不快乐,记得至少还有我站在原地等着听你说。生日快乐。”

  “小微,她哪里会不快乐啊。在我们班,她都疯的能把教室的棚锨开。”

  小微白了一眼许泠的高中同学,一口把杯中酒就喝光了。她是不担酒力的,可是,她知道许泠今天一定痛死了。

  大家嘈杂的声音,许泠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生日,18岁的生日,一个少女的梦,碎的那么清脆,碎的那么整齐,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可以有心寒的理由。

  下午的课,像中午的聚会一样嘈杂。许泠不知道老师们都在大话什么西游,迷糊的是因为酒精还是心呢。

  一棵树,守护着一方土地,静静的等待着什么,又好似睡去了一般。生命中那些不经意拨撒的种子,就在这里生了根,发了牙。即使贫瘠,但是还是把干硬生生的挺进云里,像是要眺望一样垫高了脚尖。

  许泠看见那棵树,那么熟悉的味道,那么轻巧的味道。叶子等待着飘零,是等待风,还是在试探树的坚贞。许泠绕着树走了一圈又一圈,走了不知多久,好累,就靠着树站着。

  “你是什么树呢?这么熟悉。”

  “我是楠木。”

  “真的吗?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许泠回过身,树却变成了他,重重的眉毛,深邃的眼睛,瘦削的脸,下颚的线条那么完美的延伸到长鬓。

  两个人都没有了言语。拥抱似乎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一阵地动山摇,他又变回了树,随着分崩离析的大地,消失在她脚下。方圆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她连哭都没有了声音。

  “小泠,醒醒。上课了。”

  许泠从梦里醒来,一身酒气的她,桌角是一滩泪水。

  下午放学回家,许泠捧着情人草,穿梭在人们的视线和高大的楠木中。她没有抬头,因为即使她抬头,他也不会就那么的站在她的面前。

  高一快结束的时候,许泠她们还在补习,而鲁楠的学校早就放了假。毕竟他的学校是全省最棒的学校,而她的却那么的没有人性化教育。那天,天空阴沉着,像是天使们在怄气。电闪雷鸣的要将世界颠覆一样的邪恶。天空偌大的雷声和急剧的雨点,时间去不等人,还是要去上学。下午的课就要开始了,许泠本想在家等雨水小一点再行动,可是,越下越大,越下越没有边际。

  许泠索性打着雨伞往学校跑。路上的车都少了,更没有空着的车可以让她打到。没有办法,只能11路——凭借两条腿了。雨还真是调皮,即使你撑着大伞,可是,在这样的大雨中,除了头部的一点干爽,其他的地方似乎都已经被它侵染。

  好不容易许泠还是跑到了学校门口。一直把头压低在伞下弯着的身子可以稍微的挺直些了。她刚一抬头,却看见鲁楠从一辆拉脚的车上下来。不过,他没有带伞。许泠站在那,从下车前到打开门到脚碰到湿漉漉的地面到他走到她面前,许泠就像被什么定在原地,不得挣脱。

  “一起走吧。”鲁楠浅浅的说了一句,雨水淋在他的面颊,沿着许泠再熟悉不过的曲线滑下。“你这破伞怎么这么小。”

  许泠努力的把伞撑到他那边。

  “还是我来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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