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什么都别说了。下次月考，我和岁替你考到年级第一名和第二名，不就好了。”边说边拉着目岁出了办公室门，完全不顾班主任的脸在其他老师的注目下，颜色变得跟霓虹灯似的。
在回教室的途中，两人依旧手拉着。他们也不着急赶回去，就这么慢慢地走在空旷无人的走廊。
经过两楼之间的空隙时，凌霄问目岁：“你都回答了她什么问题？”
“也没说什么，就回答了一句。”目岁如实回答。
“是什么？”
“老师问我‘听说你和凌霄同学很相亲相爱’？”目岁面不改色，继续说：“于是我回答她‘我和明巧同学也很相亲相爱’。”
听到这话，凌霄忍不住笑出声――他早就该想到，他对目岁会被老师的话伤害这种问题的担心是多余。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目岁不是这样的人，感觉就少了点什么。
☆、大作战和大危机
以后的日子里，两个人走得更近了，但却变成了班上最忙的两个人。他们定了一个“新课复习两不误”的方针，从此忙着忙着就忘记了身处何处。
说话的时间减少了，几乎都是采用眼神交流。E班的同学将他们废寝忘食枕戈待旦闻鸡起舞头悬梁锥刺骨来准备的那次十一月份月考，戏称为“守护真爱大作战”。
但大部分人不知道，与其说是两个人的努力，不如说是目岁一个人的战斗。目岁是聪明的女生，第一天过后，她就发现，自己与凌霄的差别不是用距离来衡量的，而是用层次来衡量的。凌霄他完全有实力在考试中冲进年级前五。只要他愿意，夺第一如探囊取物。凌霄不是天才，但是却已经有天才的能力。
这让目岁非常失落，觉得自己很有点鼠目寸光。
“凌霄，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像猪一样吃睡等死的那种人呢。结果，哎……”目岁边说边叹气。这让凌霄很纳闷，难道自己不是那种人，反而让目岁失望了？
进入十一月份后，天气真正的转凉，梧桐树的金黄叶子争先恐后地落下，将树之间□□的土地覆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吸的时候会产生模糊的白汽，出行的时候会穿上厚厚的外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吃早饭的时候，目岁会将凌霄的牛奶温一下子再递过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像凌霄那样，喜欢上了糖醋排骨和油炸带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自然而然地牵住他伸过来的手，能够允许他搂住自己的肩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习惯他给自己讲题时把自己当傻瓜的态度，会习惯他在自己心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不知什么时候，会习惯他的存在，会习惯他的陪伴。
时间令人有了从未想过的改变，目岁对凌霄竟也有了某种依赖。
如同现在，教室的门里门外冰火两重天。凌霄陪着目岁站在枯败的梧桐树下。他们身着相似的白色大衣，每个人都是如此独立，却又如此亲密。
目岁的双眼低垂，眸中若有一潭清水，眉头颦促，牙关咬紧，失落的情绪马上就要满溢出来。凌霄站在她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女生的侧脸。
突然，目岁一转身用力抱紧凌霄，将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泪无声地淌下来。
“没关系，岁。没有考到第二名，也没有关系……”凌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抬起手拍拍目岁的背。
又一片梧桐叶落在了地上。
十一月份月考排名：
第一名，高二E班，凌霄；
第二名，高二B班，溪山；
第三名，高二A班，胡娜；
第四名，高二E班，目岁；
第五名，高二A班，妙龄；
……
班主任因为本班有三人挺进年级前十而喜不自禁，每天都是春风迎面，对凌霄和目岁的态度也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初的严密监视也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变化最大的是目岁她自己。
最先发现这些变化的是凌霄，最先说出来的是明巧――“哎，你们有没有觉得目岁变得忧郁了？”
变化不只是这么简单。
玩耍的时间减少了，休息的时间减少了，不再胡思乱想，不再无故发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变少了。
“凌霄你不用管我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想看一会儿笔记……”
“凌霄你不用等我，我会留到很晚的，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
“这次又是这种题不会做，看来要加班了……”
“啊，对不起。凌霄你刚刚说什么？我在听听力，没有听到……”
……
有什么原本就要确定的东西，如今让人没有自信去确定。
有什么原本让人欢喜的东西，如今却难以亲近。
凌霄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刚刚才有一些安心，觉得也许目岁是喜欢自己的，毕竟已经有那么多一起完成的事情。凌霄甚至还曾有过一点点的成就感，觉得自己在目岁身边，也能够让她感觉到温暖，自己也可以安慰她，让她觉得开心。
当你真正喜欢某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以她的快乐为快乐，以她的悲伤而悲伤。甚至会情不自禁地觉得她的失落是由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心随着她的喜怒而摇摆不定。凌霄当时并不明白自己已经着了道儿了，只是越来越担忧，担忧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会在一天天的沉默寡言中又一次拉开，担忧自己仍旧是目岁心中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多余的人”。
就在这冷暖变幻的时光里，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有一次晚自修后，两人在公交车站等车。目岁挽着凌霄的手臂，在长久的沉默后问凌霄：“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上吧。”
“好。”对于目岁的要求，凌霄无条件答应。
可目岁这次没有露出激动的表情，只是站着，头微微一偏，靠在了凌霄的肩膀上。
但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十一月下旬，冬天是真正降临了。早上来学校的走读生，人人裹得都像香肠面包，进了教室又一层一层剥洋葱一样，剥得只剩下黑色冬季制服。
在这种天气里，还能勇敢地暴露的就只有篮球队队员了。
这不，一个抱着篮球冲进来的男生冲着目岁就喊：“凌嫂子，我们凌哥呢？”
目岁一向受不了本班篮球队的那些正式队员，他们自己成天称兄道弟也就算了，还殃及自己“随了夫姓”。
“在体育馆投篮板球呢……”目岁没好气地回答。目岁不知道，凌霄投三分球从来都很准，也不知凌霄是紧张还是什么的，惟独目岁在旁边看的时候，一个都进不了。目岁只好认为凌霄在“投篮板球”。
那男生笑了笑，将一块毛巾递给目岁：“麻烦凌嫂子走一趟，这是凌哥的。小弟有急事先走一步……”说完，放下东西，一溜烟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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