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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灯_[日]渡边淳一【完结】(63)

  “身体怎么样了?”伦子脱掉外套后,走到chuáng边问道。

  “只是有点感冒而已。”直江的声音还是有点不同寻常,话语中略带一丝倦意。

  “量过体温了吗?”

  直江摇了摇头。

  “为什么,”

  “没有体温计。”

  “你也真是的。”

  伦子突然有一种想要抱紧直江的冲动。几次按响门铃,拨通电话,但最后留绐她的却只有等待,她彻底绝望了。当时伦子非常渴望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能被直江吞噬掉,而这种冲动则并不是现在才有的。从昨天开始,准确地说甚至是在十几天前就开始有这种yù望了。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伦子的身体里燃烧着无限的激qíng。然而现在的伦子表现出的已不完全是冲动了。体温计都没有,直江就这样躺了整整两天。此时,她对直江表现出的是一种不分xing别的怜爱。

  “为什么……”伦子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想说一些怨恨的话,紧紧地抱住他。只要直江对地说句话,或者向她伸出手,伦子就会立刻扑上去,刚才到底有没有女人和她同chuáng过已不再是问题了。

  “喂。”

  伦子向前探着身子,将脸靠向直江。

  就在这时,伦子发现真江眼里现出一种异样的目光,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直江的眼睛在闪闪发光,但那不是金属发出的那种耀眼的亮光、而是太阳落山前那种模糊的光亮。

  伦子再次从正面审视了一下直江。玻璃窗户紧紧地关着,屋内只有那和煦的冬日阳光透过阳台上的白色花边窗帘柔和地照she进来,在阳光的照she下,直江的脸色显得像陶器般苍白,脸上的ròu却像是被削掉了一样,眼睛虽然睁着,可目光却很迟钝,给人一种很空虚的感觉。

  “你怎么啦?”

  “啊?”直江慢慢地将视线转向伦子,茶色的瞳孔里印着伦子的表qíng。

  “你吃什么药了吗?”

  “……”

  “还是吃药比较管用。”

  伦子缩回了快要压住直江脸的身子。

  “再休息几天吧。”

  直江好像就等着伦子这样对他说呢。立刻就闭上了眼睛。伦子展开毛毯的上端,将他肩膀也盖好后,离开chuáng边,去了厨房。

  他刚才真的一直在休息吗?

  尽管燃烧在伦子心中的冲动还没有完全消退,可直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那种不好的预感足已被排除,此时伦子的心qíng开始渐渐地平静下来。伦子脱下西服,只穿一件罩衫,开始刷洗那些被堆在水池中不镑钢架上的玻璃餐具,这里如同自家的厨房一样,非常熟悉。

  洗完水池中的那些餐具后,她又开始清洗堆在壁炉上的那些东西。直江平躺着,听不到他睡眠的呼吸声,整个脸都埋在枕头里,显得很小。

  “他瘦了。”伦子像是看什么稀罕东西似的,久久地凝视着直江,然后拿着那些玻璃杯走向水池。

  洗完餐具,又用笤帚轻轻地打扫了一遍餐厅后,她走进了里屋。不知什么时候,直江已经翻了身,这次他脸冲着墙。

  伦子把胡乱堆放在壁炉上的书整理好后放在托墓上,并把搁在chuáng上的烟灰缸也放回了原位。地板上虽然铺着厚厚的绒毯,可到处都是灰。要是直江不睡觉的话,她想把这屋子也清扫一下,现在惟有等他起来了。伦子将chuáng上的报纸叠好,并捡起直江掉在chuáng边的裤子。

  大概是在睡觉前脱掉的缘故吧,全棉的内裤和衬裤团成一团扔在那儿。伦子将其捡起后一一叠好,又找了一遍chuáng底下,看还有没有东西掉在下面。

  这时,突然发出了小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指尖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伦子弯下身子,往chuáng下望去。黑乎乎的chuáng下有一个发着白光的东西,有一本厚书那么大。伦子又摸了一下,为了确认一下是否和刚才的感觉相同,将它从chuáng下取了出来。看上去像一本厚书的东西。原来是注she用的不锈钢盒子。

  “他在自己给自己注she吗'”

  医生在自己家里备有注she用的盒子这倒不是什么稀罕事,伦子用习惯xing动作将其旁边的搭扣解开,打开了盒子。里面并排放着两支三毫升和五毫升注she器,边上散落着两支开了封的药水瓶。伦子拿起来仃细一看,原束是一毫升药水瓶。

  “鸦片剂。”伦子读着写在药瓶上的字。没错,确实是鸦片剂。

  伦子知道鸦片剂是种麻醉药,而且是特厉害的盐酸生物碱。刚做完手术时不能用这种药来控制疼痛,它只能在胆结石发作或癌细胞扩散到神经后产生非常qiáng烈的疼痛时使用。

  伦子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珠上的直江。他的脸像死人般苍白,仍然还在睡着。

  是用了这种麻醉药的缘故吗?

  伦子不由地想起刚才进屋时直江的脸色,毫无目标的迟钝眼神无疑正是注she完这种麻醉药后的症状。有时会给那些难以忍受疼痛的患者注she这种麻醉药,所以伦子很了解其症状。

  可直江医生为什么也……

  如果是疼痛难忍的病,那倒不用说了。可是像感冒这样的病根本就不需要打什么麻醉药,更何况是两支。再剧烈的疼痛也不过只用一支,只有经常打后中毒的qíng况下,才偶尔用两支。

  难道是…

  就在这一瞬间,伦子不敢再想下去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如果是吸毒成瘾的话……

  伦子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地板上,开始观察直江。苍白的脸颊上薄薄地长了一层胡子,但看上去却显得很黑。不会是真的吧?为了能从这瞬间的想像中走出来,伦子立刻将盒子放回到chuáng底下,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早知如此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一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似的不安感袭上心头,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无法挽救的事似的。

  伦子手里拿着叠好的报纸,轻轻地站起身。就在这一瞬间,脚尖又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又会是什么呢?”

  伦子收住脚,朝脚下望去,在被子的一端有一个发着白光的东西。她蹲下身子,将其捡了起来。原来是一个镶有金边的耳环,之所以看上去闪闪发光, 是因为镶金边部分在外面。 “好像还是有人

  这时,直江依旧还在睡着。

  屋里没有任何声响,除非竖起耳朵听,才能隐约听到从阳台上传来的街上嘈杂的声音。难道连呼吸声都被麻醉药给吞噬掉了吗?直江没有发出丝毫睡眠的呼吸声。

  伦子手里拿着那个耳环,一直在旁边坐着。

  就这样,又过了一小时,直江才醒过来,这时已经快四点了。睁开眼睛时,直江很惊讶地看着伦子,过了一会儿,仿佛才明白过来,于是慢慢地坐起身。

  “睡醒了吗?”

  “嗯。”声音和平常一样,很低沉,不过很清楚。

  “哪儿不舒服吗”

  “哦,没有。”

  “你还记得我刚才来这儿时的qíng形吗”

  直江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记忆似的,点了点头。

  “是院长夫人和护士长让我来看你的。”

  “……”

  “我怎么回话好呢?”

  “就说我说的,没事。?

  直江环视了一下chuáng的四周。这时,伦子马上将烟和烟灰缸放到了直江的膝盖上。

  “真的是感冒了吗?”

  直江点燃一支烟。

  “没什么别的病吧?”

  “……”

  “是非用麻醉药不可的……”

  此时,直江的表qíng稍稍动了下。

  这之前,伦子每天都能见到直江。有时白天下班后,晚上还要见面,一天就能见两次。像这次隔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才见面,还是头一回。虽说只是两天没见面,直江今天的脸色看上去很不正常。原本苍白的脸显得愈加苍白。而且眼睛也深深地陷下去,平常总是冷冰冰的表qíng中充满了一种令人难以揣测的不安。

  “喂,你最近好像瘦了。”伦子抬头看了看坐在chuáng上尚未完全清醒的直江,说道。

  “你不用担心了。”

  直江不太高兴地望着窗户,手中的烟灰燃了很长,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伦子看到后赶快将烟灰缸放到烟灰下面。

  “这是请内科医生开的感冒药。”说着,伦子把印有东方医院的药袋放在chuáng上。

  “现在就吃吗?”

  “不,不用了。”

  “除感冒外,如果哪儿还有不舒服就请告诉我。你自己是医生,应该懂吧。”

  ”你哪儿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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