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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亡经_尤四姐【完结+番外】(96)

  他瞥了她一眼,“怎么?上次没看够,这次打算继续?”

  她红了脸,“不是的,我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怕你一个人出事罢了。”

  他听后没什么表示,只道:“我好得很,用不着一惊一乍的。”

  他转身入室内,她跟了进去。他回头看她,“进来做什么?”

  莲灯在这方面还是很自觉的,“我来替你倒洗澡水。”

  他掖着两手站了片刻,然后说不必,“我自己收拾完了。”

  他居然会亲自动手,莲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也不理她,转身去推窗放纱帘,他穿着缭绫,这种衣料垂坠,略躬身便勾勒出腰臀的曲线。莲灯忙移开视线,摸了摸后脑勺道:“前面厅堂里来了很多可疑的人,穿官靴,带着兵刃,不知是什么来历,我们要及早离开才好。”

  他应得无关痛痒,“那明早就走吧!”

  莲灯窒了下,“还要等到明天?国师不怕是放舟派来的人吗?”

  他拂了拂袖子道:“他派来的人能被你发现,那就说明他太不济事了。河西走廊上往来的人多,这么草木皆兵法,还能活下去吗?”一面说着,一面揭开香盒的盖子挑了几颗塔子。

  莲灯还在苦恼,他回身望了她一眼,“愣着干什么?来替本座燃香。”

  她噢了声,忙掖好腰刀上前找火镰点纸捻子。之前一直风餐露宿,到了武威才过上两天像样的日子。国师身上可以不熏香,但卧房里必须保持气味芬芳。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活比起她们的确要精致得多。

  莲灯趁着点香的当口同他说起看胡医的结果,“昙奴中的是尸参毒,那位胡医讲解了出处,我听得寒毛倒竖。世上怎么有这种东西呢,我从小长在关外,并没有听到关于尸参的传闻。”

  他倚着凭几审视自己的指甲,喃喃道:“尸参……我倒是在文献上看过有关这种毒的记载,不过回回国消亡时,这种毒就已经绝迹了。”

  “据 说是长在墓穴里的,所以才特别阴寒,要用你的纯阳血来化解。”她拿铜针拨了拨香塔,扣上了香炉镂空的盖子,“那个胡医说回回国的遗址在如今疏勒国和碎叶城 一带,我要去那里找解药。昙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她一天比一天虚弱,我害怕她哪天会无声无息地死掉。我想让你和她找个地方隐居下来,我一个人去,比三个 人行动更方便。等我找到了解药,立刻回来同你们汇合。”

  国师白了她一眼,“你让我同她独处?孤男寡女的成什么体统?本座要和你一起去,让她自己回鸣沙山。”

  莲灯沉默下来,心里略微有点高兴。他还知道避嫌,和她以外的女郎在一起会觉得别扭么?看不出来他是这么忠贞的人。

  她膝行几步靠过去一些,“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孤男寡女么?怎么就成体统?”

  他漂亮的眼眸一转,伸手勾她的下巴,“我们都乖乖过了,自然与别人不同。你这样放心我?如果我又去和昙奴乖乖,你心里什么想法?”

  莲灯摆手道:“昙奴不是这样的人,她刚正不阿,不会被美色迷惑的。”想了想,似乎有点不那么开心了,抓着他的手说,“你不能和别人乖乖,你要从一而终。”

  他仿佛受了惊吓,“你在胡说什么!”

  她蛮狠地用力掣了掣,“你记住我的话就好了,我是不会害你的。这种事只能和一个人做,今天你明天他,你的嘴成什么了?”然后在他一脸震惊的表情里继续哀叹,“你那个药还有没有?给我一颗,我也要拿来喂你。只让我一个人受约束,似乎不太公平。”

  他哂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是交易?本来就是你得罪了本座,本座惩罚你,要你一辈子为本座做牛做马。”

  “我现在不觉得这是惩罚了。”她靦着脸笑道,“反正我不会背着你和别人乖乖,也不怕肠穿肚烂。可是你呢?你能不能像我一样老实?”

  国师脑子有点晕了,晕着晕着心头胡乱一阵骤跳。她这是在向他示爱,一定是的。说了这么多表忠心的话,最后希望他也一心一意待她,放舟说过,陷在爱情里的女人都这样。

  他眯眼看她,这么年轻稚嫩的脸,她懂得什么是爱吗?一定以为喜欢就是了,不过她比九色踏实得多,九色受点委屈还蹶腿撒野,她不会。她倒是能吃苦,让她干什么都不反抗,实在引发他欺压的欲望。

  “你希望本座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他垂眼看,看到她搁在席垫上的手,慢慢攀过去,压在她手背上。

  莲灯有点不好意思,什么只有一个女人,这种话听上去太让人害羞了,不过确实是她心头所想,便坦诚地点了点头。

  “那个药……待以后吧,本座觉得时候到了,自然会给你的。”他轻声说着,往前靠了一点点,“本座现在想抱抱你,你不反对吧?”

  在莲灯看来抱抱的程度还不及乖乖,既然亲都亲过了,抱一下也没什么。

  他 得她首肯,把她圈进了怀里,收拢手臂,抱得很紧很用力。莲灯靠在他胸口,天气闷热,即便大雨也没能减轻空气里的燥意。他身上凉飕飕的,简直是防暑佳品。所 以她拱过去,没留神拱得太大劲了,直接把他撞倒了。他没放手,把她一起带倒,她不太客气,手脚缠住他,痛快地喘了两口大气。

  国师 毕竟是男人,这种情况难免心浮气躁。况且离开长安,肩上的担子一下减轻了,这一路对他来说和游山玩水无异。人在放松的状态下,很多事都不那么重要了,他懂 得开解和调剂自己,偶尔一次放纵没什么大不了的,越是这么想,心越像风里的柳条,摇曳款摆起来。不过他没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抒发胸口积攒的情绪,只是把 她压在底下,看她的眉眼和嘴唇,都是他能够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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