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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_却玄参【完结】(6)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怎么了?”山匪看了他一眼,发现穆桓止qíng绪低落。

  “难受。”

  “为什么?”山匪大抵是被派来看守一个小孩无聊的很,所以现在还能耐着xing子问一个小孩为什么难受这么无趣的问题。

  穆桓止不想说出他难过的原因,于是顺嘴说道:“看着你难受。”

  山匪闻言嘴角抽抽,继而不自信地捏了把自己的脸,“我长得就这么让你难受?”

  “……”嗯,是吧。就当是因为这个吧。

  “你能带我去见我哥哥吗?”穆桓止抬头望他,可怜巴巴。

  “不行!”山匪毫不留qíng的拒绝。

  “为什么?”穆桓止很有理由相信他这次的拒绝纯粹是对他刚才膈应他的打击报复。

  “怕你耍花招。”山匪瞥他一眼,“现在的孩子jīng的很,我才不会信你要去找你哥哥的鬼话。”

  “……我谢谢你这么夸我啊。”穆桓止呵呵一笑,“可你是有多不自信?我能耍什么花招?我可是不会武功的。”

  山匪完全没理解这句话的重点甚至还有点颓然,“我是挺自卑的。”

  “……”所以一定要说出来吗?!

  “你这小鬼有点魄力,‘’山匪颓然完又夸穆桓止一遍,‘’旁人被我们绑来都要死要活的,你心倒宽,还和我聊天。”

  “好说好说,”穆桓止谦虚一笑。他就喜欢别人夸他,不管哪方面的夸,他都能乐呵呵的照单全收,“人固有一死,我明白这个道理的。”

  “人固……什么?说话文绉绉的,还说你没银子!”山匪态度突然恶劣起来。

  喂喂喂!!!大叔!大爷!我明明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聊天啊,你态度有必要转这么快吗?!

  “……敢问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穆桓止想死的明白点。

  “有钱人家的少爷才能读书,你穿的好,说话又文绉绉的,肯定读了不少书!”山匪说得声音还挺大,似乎认为这么大声说出来的话更有说服力。

  山匪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一套理由。山匪姓赵单名一个钱字,在他还没成为山匪的时候,他的家里很穷。穷到什么地步呢?形象一点是穷到家里揭不开锅,具体一点则是穷到他那个赌鬼老爹不得不忍痛割下他坚持了多年的赌钱癖好这么个地步。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所以赵钱没读过书,而他近二十六年认的字儿则全仰仗村头那个考了大半辈子却依然是个穷酸秀才的倔老头硬塞到他脑子里的。

  他曾经问过老头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读书,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多认字儿。老头捶胸顿足就差痛哭流涕的对他说:“我这辈子就是个秀才了,可我希望咱们村子里出个举人老爷啊!”赵钱不知道秀才嘴里说的举人老爷是什么玩意儿,但他听懂了秀才对他的殷切期望,但在他还没来得及对秀才表达自己一定会努力认字儿争取考个举人老爷的决心时,秀才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决心夭折在萌芽状态里。

  秀才说:“可惜了你家这么个状况,不然能进学堂接受更好的教育。”

  所以自小从秀才那里获得的认知让他觉得学堂是一个有钱人家才能涉足的金贵场所,而读书则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才能进行的高级活动。

  这样的认知影响了他很多年,以至于他在听到穆桓止讲的那句什么“人固有一死”的时候立马就产生了这样的认知——这孩子书读的肯定不少。而在此认知下,衍生下的又一个认知就是这孩子绝对有个有钱的爹。

  “……”穆桓止自然是不知道赵钱还有这样的认知,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认知——原来读书多也是会害人的。穆桓止难得的沉默下来,沉默之中又暗下决心下次和陌生人聊天一定要装成一个文盲!

  赵钱原是个话不多的,说完上面那些话没有得到穆桓止的回应后,他只当这孩子默认,而穆桓止这话唠不说话了,他也相继沉默下来。

  第4章 第四章

  寒风dàng开一池涟漪,池面上架楼阁一座,阁中有一人,执杯一盏,红衣墨发,眉目如画。寒风微漾,红衣男子将怀中黑猫团的更紧一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ròu球,你说临安来的那个孩子怎的还未到?”

  紧闭的眼被眼皮包着动也不动,怀中黑猫缩着圆滚滚的身子,继续酣睡。

  “喂!ròu球,我问你话呢!”红衣男子见被唤作ròu球的黑猫不理他,便曲手弹了下它脑门。

  “呜!”约莫力道重了些,ròu球倏地睁开眼,一双琉璃眸子怒瞪着红衣男子。

  “很疼吗?”红衣男子不自知的反问。“不疼吧。”ròu球拿一双琉璃眼珠子斜倪他,一脸大写的“明知故问。”

  “明明不重呐。”红衣男子小声嘀咕,模样倒是委屈。“要不我再敲你一下试试?”虽是商量语气,但手已毫不客气地伸了过去。

  “喂!喂!拂诺,适可而止啊!”黑猫突然开口说话,滚向一边,落在地上,化成一个男娃娃,白白胖胖,倒也不失可爱。

  “还以为你要以原型度过整个冬天呢。”拂诺收回手,弹弹指甲,嘻嘻一笑,道:“还是人形好看。”

  “你耍我?!”ròu球感觉被戏弄了,龇着牙直扑向拂诺。

  “别!”拂诺起身避开他,言辞恳切,摊手道:“我可没耍你,是你自己化为人身的。”

  ròu球扑了个空,在一旁鼓着腮帮子不说话,牙齿磨的霍霍响,明显气的。

  “好了好了,”拂诺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小祖宗消消气,来我们说正事。临安来的那个孩子按理说该到了,怎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许是遇到不测了吧,”ròu球囫囵吞枣,一块糕点还没尝到味儿就进了肚子,“这么大的雪,可能遇上了雪崩。当然,别的不测也是有可能的。”

  “你预感一向准,别真让你给道实了。” 拂诺有些担忧。

  “又不是你家孩子,你担心个什么劲?哎?拂诺,以前可不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啊。”ròu球像是发现了拂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那孩子不会是你留在外面的种吧?”不等拂诺回答,ròu球已经凭借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脑补出一场薄qíng郎与红粉佳人一夜风流,佳人怀孕生子后带娃来寻亲爹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的恶俗话本。

  “不是。”拂诺嘴角抽抽,打断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继而添茶一盏,故作高深道:“不过这个孩子可不是一般人。”

  岂料ròu球并不买他帐,他努努嘴,道:“我知道嘛,他是二般的。”

  拂诺:“……”

  ròu球就喜欢看拂诺吃瘪,拂诺越吃瘪,他学高兴。于是他一脸揶揄,看向拂诺时说出的话也带了点不正经,“所以,为了这个二般的孩子,你不去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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