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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君,臣不臣_指捻尘叶【完结】(34)

  数名臣子的目光瞥向两人的方向,虞濯立即冷下脸,提高音量说道:“苏大人与其来质疑本相,不如去劝劝陛下。” 说罢便离开。

  苏晴扫视四周,如今就是说话,也不得不谨慎些。

  往日下朝,夏语冰都会同虞濯说上两句话,今日下朝这般早,他却一言不发。虞濯便问:“怎么,替你主子生气呢?”

  “小的不敢。”

  “怎么不敢?毕竟你可是皇帝的人。”这话说得连虞濯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不同你计较这些。”

  虞濯只好说,自己也非有意如此。

  回到左相府,却见逐兰悄悄走来,说:“陛下在书房内。”

  “真的?”虞濯问完,想到逐兰也没理由同他开玩笑,吩咐道,“没我允许,任何人不能入书房打扰。” 毕竟除了逐兰、染墨这两个在靖国建立前就跟着他的人之外,也就夏语冰稍微可信一点。其余人来历都有待考究。

  那日离开皇宫,夏侯瞻似要挽留,却还是选择沉默。虞濯也是心中不快——尽管知道这只是掩人耳目。

  今日,虞濯听到皇帝来了,本还有些阴霾的心情瞬间好转。

  夏侯瞻站在窗前,见他一来,取出一柄折扇递给他。

  接过折扇打开,虞濯便看到原本素白的绢面上被画了什么。虞濯愣了一会,笑着问:“这是相思豆吗?”

  顿时夏侯瞻的面色变得有些别扭,半晌,才挤出话:“这是梅花。”

  墨色的线条是枝干,几点朱色算梅花。

  “是臣眼拙了。”虞濯收起扇子,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不那么嘲讽,“多谢陛下把扇子还给臣。”

  知道自己画技拙劣,夏侯瞻赶紧转移话题:“这把扇子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这把扇子只是用作防身罢了,虞濯却随后瞎编道:“这是臣的娘亲留给臣的,她说若是臣以后有了意中人,便将其画像画在上面,娘亲的在天之灵便能看见。”

  “朕只画了一面……不碍事吧?”夏侯瞻有些怕他为难。

  虞濯一笑而过。

  夏侯瞻只见他研磨执笔,扇面上书曰:山有木兮卿有意。

  “此句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有何联系?”夏侯瞻略有不解地问,不知为何他会改成了这句。

  “自然是求两情相悦。”虞濯正色说,“先前陛下总想着寻一户高门名媛,为臣赐婚,可在臣眼中,若不是两情相悦皆是不般配的。”

  似乎想到别的,夏侯瞻面色一变,问:“若两情相悦,却身份天差地别,恒清不怕世人嘲笑吗?”

  “身份天差地别?”虞濯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众生平等,何来差别一说。陛下,您为九五之尊,若是真心欢喜一人,却还要在意身份,那才是真正不应当。”

  不知怎么又绕回夏侯瞻身上,他一想到近日燕太后的哀求,便是一阵头疼。

  虞濯从江淮回来后,燕太后便明里暗里找夏侯瞻,让他带着虞濯前去探望。夏侯瞻看着眼前之人丰神俊朗,眼带桃花,三分含笑,真的是——怒而不得发。

  “陛下怎么了?”

  夏侯瞻深吸一口气,几近逼迫:“朕问你,若心悦恒清之人位高权重,此情可遭万人唾骂,难道恒清也愿意追求?”

  位高权重、万人唾骂——虞濯再看那疑似“相思豆”的梅花,一个大不敬的念头顿时浮上心头:难道是皇帝对他动了情。

  但见他眸中水汽氤氲,神色哀戚,这个念头不自觉地在虞濯心中确定下来。

  可见给他赐婚,是为断自己的念想;邀他进宫,以解相思之苦;如今为了给周熙演一出戏,却还偷偷来寻他。

  夏侯瞻还在想燕太后的事,殊不知虞濯已经在误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为人臣子,自然不能看得皇帝在歪路上越走越远,虞濯虽求名垂青史,但绝不是背上“以色侍君”的骂名。

  “明白”过来后,虞濯立即说道:“陛下独自一人出宫,着实不妥,还是早些时候回去吧。”

  “并非独自一人,拾雪在外头候着。”

  虞濯被自己的揣测弄得有些心乱如麻,把折扇塞回夏侯瞻手里,柔声说:“无论陛下是怎么想的,臣一腔热血只付江山社稷,还望陛下尽早回去。”

  “可是……”夏侯瞻触到他的眼眸,其间深意,更甚一池春水,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被夏侯瞻直勾勾地盯着,虞濯不知自己为何能心如擂鼓,艰难地问:“陛下这是打算在左相府住几日?”

  “有何不可?”

  “不可!”虞濯立即反对,生怕自己心软了。

  一国之君竟然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宫胡闹,虞濯心里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良久,只苦笑一声,说道:“陛下……臣。”

  “朕走了。” 夏侯瞻淡言,“还请恒清多多留心周伯皓的门生。”

  既然虞濯拒绝,夏侯瞻也不至于多待,这举动落在虞濯眼中反倒是变成了黯然神伤。后者张了张口,头一次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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