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吗?”白橘衣在詹沐耳边低声笑问。
詹沐偏过头，同样在白橘衣的耳边笑道：“生命中必须承受之重。”她看不到白橘衣的脸，但能感到对方无声地笑了一下。
宾馆房间里的空调有点旧了，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但制冷还行，詹沐怕热，把温度调得很低，现在两个人抱成一团，正好适合。
詹沐胸前窝了个毛茸茸的脑袋，仿佛团了只小动物，她觉得心都要酥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白橘衣的头发，很是爱不释手。
“我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詹沐轻叹了一声，“还有点像喝醉的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白橘衣也轻叹了一口气：“人生一场大梦，本来就是梦。”
“白老师在我的梦里，我是不愿意醒的。”詹沐闭上了眼睛笑道，“我已经把自己送给白老师了，白老师打算怎么享用我?”
白橘衣没有说话，詹沐只当她害羞，还想再调戏几句时，却感觉到一只手正慢慢地从她的衣摆处探了进来，落在她的小腹上。
詹沐的鸡皮疙瘩一下子都冒了出来，那只手干燥而温凉，手指很灵活，在她的腹部一圈一圈地勾着圆。
詹沐觉得痒，躲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了那只调皮的手。
“白老师，再勾就勾出火来了。”詹沐的嗓子有点哑，又想喝水了。
白橘衣听到她那话，立刻乖乖的不动了，但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詹沐被这声笑挠得心里直痒痒。
詹沐其实挺想抱着白橘衣翻个身，跟她的位置对调一下，但腰部稍微用力试了一下后，就知道不可能实现，除非白橘衣肯先从她身上下来。于是她笑笑说：“白老师压得我有点累。”
“不是说生命中必须承受之重么?”白橘衣压在她上面不动如山，笑着反问。
“一直这么承受着就做不了别的了。”詹沐把手移到了白橘衣的臀部，坏心地掐了一把。
哎呀，真有弹性。
白橘衣：“……”
“白老师不是让我洗干净了等着么，我现在就去洗，不过我没带衣服，白老师借一套给我?就那龙猫的，正好配成情侣装。”
白橘衣不疑有他，撑起身子翻到了床上，詹沐伺机而动，立刻灵活地蹦了起来，以饿虎擒羊之势扑到了白橘衣身上。
白橘衣：“……”
“不是说去洗澡?”白橘衣的表情很淡定，仿佛早就料到詹沐会来这一招。
詹沐笑看着白橘衣，点点头道：“是啊，现在就去洗。”说完这话后还是一动不动，眼神专注地瞅着白橘衣。
白橘衣抬手摸了摸詹沐的脸，笑问：“还是觉得在做梦?”
“嗯，是挺不真实的。”詹沐并非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没想到会跟白橘衣进展得这么顺利。白橘衣刚才问她到底喜欢她什么的时候她回答不上来，现在轮到她疑惑了，白橘衣喜欢她什么?
正想着，脸颊上突然一痛，白橘衣捏了她一下。
“觉得真实了吗?”白橘衣作势还要再捏一次，詹沐立刻灵活地躲开了，把脑袋埋进了白橘衣的肩窝。
“还是不真实。”詹沐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我还没有正式展开攻势呢，白老师就把我笑纳了，感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那你再反应反应。”白橘衣笑道，语气带了点纵容。
詹沐偏头在白橘衣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白橘衣缩了一下脖子，手搭在了詹沐的腰上，詹沐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对方手掌的温度。
“问吧。”白橘衣很干脆地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得问，问一个就够了?”
詹沐嗅着白橘衣身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只觉得清爽香甜。她把脑袋埋得更深了点，还在白橘衣的脖子边蹭了蹭。
“问一个就够了，起码今晚是够了。如此良辰美景，花好月圆，用来问问题就太浪费了。”
白橘衣打了个呵欠：“那就赶紧问吧，我都有点困了。”
詹沐：“……”
“上回在画室里有个女的向你告白，你跟她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是真的吗?”
白橘衣没有立刻回答，房间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詹沐无端地感到有点紧张。
等待的时间意外地有点久，詹沐本来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思考的，现在白橘衣一沉默，她就开始慌了，那句话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极有可能不是“喜欢过”,而是“喜欢着”。
詹沐脸上的笑容全都褪去了，抱着白橘衣胳膊的手无意识地不断收紧，仿佛害怕一不留神，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她听到白橘衣轻轻地叹了口气，心脏随之提了起来。
“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白橘衣还是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了一句。
詹沐的心倏然凉了半截。她松开了抱着白橘衣的手，翻过身子，从对方的身上离开，躺到了床上，瞪着天花板闷闷不乐。
“就是想知道，你不想回答就算了。”詹沐整个人都变得有点无精打采，“唉，我这个小亲亲居然不是白老师心底的唯一。”
白橘衣侧过身来看着她，表情有点为难：“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事要说，就得从头到尾说，但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詹沐瞥了白橘衣一眼，没有吭声。
白橘衣垂下眼帘，疲惫地笑了笑：“如果你介意……”
“不介意。”詹沐翻过身，面朝着白橘衣的方向，眼神有点凶恶地盯着她，“白老师，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橘衣愣了一下，不解地问：“反悔什么?”
“反悔做我的小亲亲。”
“……”白橘衣的耳根悄无声色地爬上了一抹薄红，“没有反悔。詹少，我以前没发现你说话是这样的。”
詹沐不解地瞪着她：“这样是什么样?”
“喜欢把话往肉麻里说。”小亲亲什么的，开玩笑的时候就算了，顶着一副认真的表情说出那三个字，也不怕咬到舌头。
“很肉麻吗?”詹沐反省了一下，没反省到什么，“以后跟我一起久了，习惯就好。”
白橘衣：“……”
宾馆房间的灯光有点朦胧，和白橘衣画室的灯有异曲同工之妙，自带暧昧效果。不知道白老师有没有因此生出一些亲切感。
詹沐之前光顾着兴奋没太留意白橘衣的脸色，现在近距离和白橘衣对望，才发现对方脸色很差，眉眼间全是倦意。
副美术很多时候要帮忙布置场景，满片场的跑，有时候场务忙不过来，还要搭一把手，并不是每天都能坐在工作室里画几张画就完工的。
詹沐只觉得一阵心疼，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唱上一段摇篮曲，让她美美地睡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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