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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同人)花信_简歌【完结+番外】(57)

  他那时已经十四,大我九岁,已经跟着明锐东四处游走,略显稚嫩的脸庞上还挂在独属于青年人的那种张扬的神色。

  所谓一见倾心。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一个人跑去明家,他或者坐在书桌前读书,或者趴在树枝上对鸟窝虎视眈眈,又或者偶尔犯了错,被明锐东拉着罚站。

  不管怎样,他每次看到跑来的我,都会放下手边的事情,无奈地笑着看我,“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啦?汪伯父知道吗?”我不说话,吐吐舌头,他就了然了,冲明镜姐姐打个招呼,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家。

  那时的日子真好啊,被他牵着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听他那时还清脆的少年声音,就希望永远都走不到家。

  后来他在我叔父门下修习,我也跟着他去。他就成了我的师哥,我喜欢听他叫我师妹,因为他只管我叫师妹,而其他人都只称名讳。

  好景不长,后来我叔父策划了了一场车祸,明锐东夫妻葬身车轮之下。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极了,他以为只要他们死了,明家的产业无人继承,他便可以转而接手。

  我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我跑去向叔父大闹,哭喊着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不理我,只叫下人把我关回屋里。

  过了一个月,我叔父才放我出去。我迫不及待地跑去明家,却发现原本爱笑的明镜姐姐已经接手了明镜所有的产业。

  我去的时候,还有几个明家的远亲在闹,明镜一脸淡漠,轻描淡写地说:“各位,我明家的产业,只要我明镜还活着一天,就断不可能假手于他人!请回吧。”几个人没讨到好,灰溜溜地走了。

  我又去找明楼。

  他也不同了,从前少年人的张狂在他身上一点都找不到了。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看着我的时候也没有了从前的喜悦,眼神都是淡淡的。

  那之后我还保持着与明家的来往,渐渐的,我和明楼发展出了有别与友情的其他感情,我爱他。明镜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只说明楼愿意就好。

  我高兴极了,恨不得一天所有时间都跟明楼粘在一起。可明楼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开始学习经济,西洋文化,诗歌。他仿佛想学会世间的一切,来为明镜分忧。

  后来明楼抱回家一个孩子,听说是明家下人桂姨的孩子,被她虐待了好几年。

  “她想折辱一个孩子,我偏不让她如愿,我就要把他培养成才,做一个正常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明楼跟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满是怒火与疼惜。

  我本以为我叔父的计划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他还不罢休。没过几个月,他竟又妄图故伎重施,让明镜和明楼也丧生于车祸。

  不幸中的万幸,有人救了他们,也因此明家又多了一个孩子——明台。

  我以为叔父的计划就算不成功,也至少不会露出马脚。没想到明镜死里逃生后,竟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我叔父蓄意谋杀的证据。

  那天我照旧去找明楼,却没想到明镜正等着我。明楼站在她身边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明镜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了我绣给明楼的手绢,用剪刀一下剪为两段。她不由分说地抬手扇了我一巴掌,面上勉强维持的平静骤然崩塌,“滚!你给我滚!我明家的人绝不可能与你们汪家再有交往!你死了这条心吧!滚!”说着她推搡着我,把我赶出了明家。

  我攥着手绢,在明家门前不顾形象地哭喊着。我知道他们是发现了我叔父的行为,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车祸不是我策划的,我也不觊觎明家的家业,我只是一心爱着我师哥明楼啊,她明镜凭什么因为我叔父而拆散我们?

  可那天我嗓子喊哑了,终究也没有人从门后出来。

  过了一个月,不知道明楼用了什么方法,他又来找我,还去向我叔父道歉,说明镜只是一时激动,没有分清消息的真伪。

  这话我是不信的,但是无所谓,我不关心这些,我只知道从前的明楼又回来了。他还会温柔地看着我,还会陪我玩闹。

  之后他和阿诚去巴黎进修,要我说,他根本不必带着阿诚去。阿诚才十几岁,身体又不太好,去了也不能好好照顾他,没准还要我师哥堂堂一个少爷,委身去照顾这个仆人呢。

  我就不一样了,如果师哥带我去巴黎,我可以陪他一起学习,还能在生活中照顾他。可是师哥还是带着阿诚走了,走得毫不留情。

  后来日本人进来了,我本想听从叔父的安排,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又想到师哥学的是经济,回国以后肯定要进入新政府任职,若我可以在日本人面前说得上话,到时候至少可以帮助他一二。

  所以我参加了新政府的特务委员会,也就是76号。我还记得我杀掉第一个抗日份子的时候,整个人吐得天昏地暗,好几天才缓过来。可是为了师哥,我都能坚持下来。

  后来我渐渐爱上了杀人的快感。每当抗日份子在我手下哀嚎求饶,我心中便会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愉快。

  我越爬越高,坐上了情报处处长的位子。人们都惧怕我,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师哥快些回来。

  后来师哥终于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与他铜墙铁壁的阿诚。不知怎的,我觉得他们有些怪异。

  直到有一次师哥与我宿在酒店,我才知晓了事情的原委。本来师哥是坚决不愿告诉我他爱的人究竟是谁。可是这世间只有咳嗽和爱意是隐藏不住的。很快,我便猜到了他心中的人,正是阿诚。

  我嫉妒得要疯了,凭什么阿诚一个仆人,却能吸引我师哥的全部注意?我想起了叔父曾经的计划,我决定杀了阿诚。

  让我没想到的是,师哥竟然识破了我的计划,在计划当日挡了那本该射入阿诚心脏的子弹。

  从那时我便明白了,我没办法和阿诚争。我想,我不如就此放下,真心地祝福师哥,毕竟我们的关系曾那么好,如今也没必要鱼死网破。

  可是天不遂人愿,过了不久,我突然发现,我也染上了花吐症。我甚至一度绝望了,我不甘心,我这些年尝到的求而不得还少吗?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罢了,罢了。

  既然我命不久矣,干脆大家都别好过,我再一次开始策划暗杀行动。

  可我的计划还没成型,梁仲春这个狗东西便带人闯进了我的办公室,给我强加上莫须有的罪名,我成了藤田芳政的替罪羊。

  特高课的监狱我不知来过多少次,越狱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我不想走,我想听师哥给我一个解释。

  终于,他来了。可是他仍然在骗我。我看到他脸上虚假的温情,又想起往日他对我的做派,不禁一阵恶心。

  他离开后,我从墙角堆着的荼蘼花堆里,细细地选了几朵,包进了信封,托梁仲春送给阿诚。

  明楼,不过是鱼死网破而已,我从不惧怕。

  当夜我便逃出了特高课,在明公馆外蹲守了几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闯进去带走了明镜。

  在去面粉厂的路上,她一直用愤恨的眼神瞪着我,但她很聪明地没有破口大骂,我也懒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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